五十年文学“内省”：梦萌笔下现实的犀利透视与诗意的浪漫飞翔

　　“但见时光流似箭，岂知天道曲如弓”。一转眼，梦萌先生从事文学创作已经半个世纪了。五十年来，他不但以丰硕的创作成果享誉文坛，而且在漫长的耕耘岁月中，形成了个性的、独有的思维方式、审美经验和作品风格。赋予作品在题材上以强烈的当下性，在叙事方式上以鲜明的现代性，在语境上以浪漫性的三大特征。

　　就长篇小说而言，梦萌对于现实社会生活一直保持着全面跟进的姿态、能动灵敏的嗅觉和俯瞰透视的犀利。如果说，他的早期作品《爱河》以现实主义的叙事，发现了人类文明中贯穿着一种显而易见的文化律动。那么，《悲喜娱乐城》则以20世纪90年代初市场经济浪潮乍起的北方某市——胥州为背景，反映了以殷小铨为代表的一群普通人被畸形文化裹挟的人生沉浮。作品具有鲜明的现实主义风格，表现了作家文化批判和精神批判的勇气和胆识。

　　在叙事层面上，梦萌严格遵循艺术的“自律性”，从而形成了稳定的叙事风格。一是注重叙事的传奇性。从《悲喜娱乐城》到《倾城》，从《金喽啰》到《新部落》，作家充分借鉴中国传统小说的风格，叙事长于铺排故事，重于营造气氛，从而使得整个叙事起伏跌宕，波谲云诡，悬念迷离，高潮迭起，给读者带来“欲罢不能，难以释卷”的阅读感。二是善于通过想象营造人物生存的典型氛围。三是在落差中完成审美判断。梦萌的小说，不仅十分注重刻画人物命运的落差，更十分注重揭示人物心理的落差;不仅善于表现特定环境下人的品格落差，而且通过想象，表现动物伦理的落差。

　　就散文创作而言，梦萌的作品有一种历史的凝重、思想的宏远、诗歌的激扬和梦想的多彩，充满着哲学的思辨美。一是逐时行空的生命意识。读梦萌的散文，他对生命的讴歌和感慨，与传统文人保持了一脉相承的承继关系。他从夏的骚动和不安中读出绿帜和夏虹的妊娠，从秋雨的缠绵悱恻中品味自然轮回的失墒与龟裂;透过寂然的冬去喟叹生命的律动，等等，这一颗颗用时间和空间的“砾石”打磨的珍珠缀结而成的生命乐章，却于作家的笔下幻化成一个“圆”，字里行间闪烁着老子“归根曰静”“复归于婴儿”的生命哲学。二是在乎山水之间的文化意识。“山水情怀”是中国散文题材重要的传统，也是中国历来文化人的美学追求。《多梦人生》中，作家将滔滔渭水定格为一部“书简”，一把“铮铮耀目的宝剑”，一幅“妙趣横生的风俗画”，一串“珠光宝气的项链”，从中读出的是周秦雄风、汉唐气韵。这样，生命意识就被提升为对人的本质力量和价值的美学肯定。三是由“思”走向“澄明”的大“内省”意识。从中国战国时期思想家荀子到当代现象学代表人物海德格尔，都把人的生命绽放的过程看成一个通过“思”的途径，从“去蔽”或者“解蔽”走向“澄明”的过程。梦萌是这种“澄明”之境的追寻者，读他的散文作品，从中读出对人类生存品格的深层思考。

　　就文学语境而言，梦萌创作中最可贵的是，作为一位老作家，他长期倾情于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的结合，从而形成了“个人独特”的语境。一是语言的时代感。在《悲喜娱乐城》的许多章节中，作者运用了大量娱乐场所的流行语言，刻画出多元文化环境下形形色色的人生世相和在娱乐主义驱使下文化的乱象，留下了深入生活、发现生活的履痕足迹。二是语言的诗意感。梦萌是一位有着艺术家率真的作家，他对于人和周围环境的激情和热情，都使得他笔下的故事和人物成为蓬勃的诗意存在。

责任编辑：李欢颜